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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 重要 “……是,至少眼下,是的。”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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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枝聞言直接望著他, 她的手在師澤的掌心裏。

方才師澤的話她聽得清楚,沒有一絲一毫的錯聽。她嘴唇微張,上下打量他。

師澤握住掌心的手掌, 他順著自己的心, 將她的手掌握緊。而後又擡眼看她,另一只手照著心裏想要的, 直接輕輕撫上她的後腦勺,手掌上緩緩用力, 將人輕輕抱入懷裏。

她沒有反抗, 直接順著他的力道, 靠在他的懷裏。

她軟軟柔柔的直接靠在他的身上, 師澤可以感受到心底下的滿足,還有欣喜。順著心意去做, 著著實實是要舒服不少。

他松開她的手,手掌帶著些許力量,放在她的背上。

似乎是怕引起她的不適, 師澤手臂虛虛的圈著她,讓她還有稍許空餘, 不至於喘不過氣來, 但手掌上也下了力氣, 她想要掙脫他逃跑, 半點可不可能。

溫柔又著實霸道的很。

明枝靠在他的身上, 她看到他淺藍的外袍上流轉的隱秘暗紋, 鼻尖在衣袍上一蹭, 就能嗅到些許暖香。

師澤不用熏香,也看不上那些東西。到了他這個境界的修士,不是神不是仙, 卻已經和常人完全不同了,他身上幹幹凈凈的,半點味道也沒有。連帶著身上的衣物都是一樣。那些香氣是他沾染上的。

小妖女笑的有些得逞。

她擡頭望著他,師澤低頭下來就能看到妖女嘚瑟又囂張的眼神。

他心下的滿足漸漸褪去,生出了巨大的空虛。

這點還不夠,方才擁她入懷的瞬間,師澤只覺得身心是說不出的愜意和快樂,但是現在,卻變了,心下似乎生出了一個空洞,之前的那些滿足此刻已經已經成了巨大的空虛。

他不滿足於此,他想要的更多,不僅僅是現在將她這個人抱在懷裏,而是要她的人,他想要她完完全全屬於他,又想要她的心。

師澤想要她和自己一樣。

可是對上這小妖女的眼睛,除卻得意之外,他卻找不出,這小妖女和自己此刻一絲半點的相似來。

這個發現讓他焦躁的很。

“為什麽?”明枝問,她看著似乎滿臉不解,實際上卻是膽大的很。

“不喜歡?覺得不好,還是……”她絲毫不在意師澤幽深的註視,她腳尖輕輕踮起來,在他耳邊到,“受不住了?”

話語落下,明枝就感覺到他圈住她的手一陣收緊,明枝感覺到腰上傳來的力氣,那力氣克制著,就算瞬間加大,但又克制著放松,似乎生怕傷到她一樣。

明枝忍不住笑起來。

“我不知道那個是什麽東西。”明枝兩手直接放在他的衣襟上,“我也不知道它為什麽會這樣,不過我知道這是宗門裏頭的好東西,就算是宗主也不見得會動用多少。”

“也不確定宗門裏是否有人能解開。”

明枝說的都是真話,她是不知道師澤這個藥到底是怎麽回事,原本她以為是一次性的,中了一次之後,藥性一過,自然也就沒了,誰知道竟然每月也來一次了。

“你很喜歡?”師澤突然問。

明枝楞了下,不答反問,“你覺得呢?”

“我記得你說過,你並不認識來的路,叫什麽名字,但是如果我帶著你去走的話,你應當還是能找出來的吧。”

明枝垂眼下來,她看著別處不說話。

“明日就出發。”

明枝看一眼他,“之前怎麽沒見你急著解開?”

師澤聽了一笑,他雙手扶住了她的頭,他聽從內心的渴望,臉頰整個都貼上去。他輕輕的蹭著她的發鬢,臉頰摩挲她的肌膚。

這觸感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舒服的喟嘆。

他忍不住想要靠近她,親近她。這個念頭越是壓制,就越是強烈。

那個紅塵醉,一開始,他從未放在心上過。以為不過是一次之後,就再無蹤跡。誰知道竟然每月也是一次一發作,偏偏還在朔日。

他完全不將這個東西放在眼裏,就算是朔日發作,他也能壓制下來,但如果是那個東西想要借著這個來控制他,那完全不行。

他寧可死,也不願意受任何人的掌控。

對她的親近,到底是不是身體裏封印的那個東西作祟。還是他自己本身。

倘若是前者,他絕對不會允許。

師澤輕輕的蹭了下她的臉頰,明枝笑了,“我是真的記不得了,如果你一定要我帶著你去找,我也不一定能找到。”

“你確定嗎?”

“只要帶我過去就行了,至於其他的,我並不需要你做什麽。”

他臉頰輕輕蹭過她,雙手又重新抱住她。

“這樣就行了。”

師澤過了小會,“你喜歡我嗎?”

他扶著她的肩膀,稍稍拉開和她的距離,直直望著她的眼睛。

明枝點點頭,“喜歡,”

她抱住他的脖子,“喜歡的不得了。”

她喜歡他的臉,喜歡他的軀體,畢竟像師澤這樣的,也很難見到,更別說吃到嘴裏,拿在手上。

如何不喜歡?

只是是不是師澤想要的那種,我就不知道了。

師澤定定看她,須臾他笑起來,眼眸也跟著瞇起來。

“好,我信了。”

“不給我點好處嗎?”明枝突然道。

“好處?”師澤有些意外,他從未這般姿態親密的和人說過話,也未曾有人和她這般有膽量提出要求。

他新鮮的很,卻又有些興奮,甚至有些期待,“什麽好處?”

“你。”

明枝說完,直接擡手抱住他的後腦勺,瞬息之間兩人的位置一下轉換,她猛地啃上了他的嘴。

並不是蜻蜓點水,而是真的去咬。

師澤被她咬破了皮,血從傷口裏出來,明枝幹幹凈凈吃了,然後又舔了舔傷口。

唇上的刺痛一陣接一陣的襲來,師澤不躲,他沒有推開她,反而輕輕的環住她的肩膀。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受傷,幾乎都不記得受傷是個什麽感覺。師澤感覺到那刺痛,享受似得吸氣。

明枝叼著他的嘴唇,聽到他那聲音,一下放開他,兩眼圓瞪了瞪住他。

師澤冷不防她一下放開,絲毫不在意自己嘴上的傷口。

“怎麽了?”師澤有些奇怪的問。

明枝滿臉古怪的望他,方才那下,她下了力氣,也是真的發洩心中的怒氣,她好不容易跑了出來,師澤卻還想要她帶著他去找隱月宗,簡直混賬。這狗男人還喜歡她?

她一肚子的氣,牙上也沒有留情,直接咬的破皮流血。生怕他不夠痛,還又用力舔了好幾下,生生的要把咬出來的傷口撕裂的更大。

她就是沖著把人激怒去的,到現在她哪裏還看不出來,師澤不會把她怎麽樣了。既然如此,她自然有恃無恐。

誰知道師澤不但沒有生氣,似乎還樂在其中???

神經病啊!!

明枝一把推在他的肩膀上,就要把他推開。

這家夥根本就一點都不怕痛,把他咬出血了,她也沒什麽意思。

師澤手掌收緊,直接鎖住了她。

“你喜歡痛?”明枝見著他不讓她走,幹脆就直接靠他站著,完全沒個站相。

師澤很喜歡她此刻依靠他的姿態,他的手放上了她的背上。輕輕順著長發捋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師澤回想了下方才那陣陣受傷的刺痛,“但我不討厭。”

輕微的,濕潤的疼痛,他不但不討厭,反而沈迷其中。

明枝哽了下,兩眼瞪著他,好半會都沒能說出話來。

這是真有毛病。

“我去收拾東西了。”明枝說著,要把他推開。

師澤抱她更緊,“就這樣一會。”

明枝不耐煩,卻被抱的緊緊的,也隨便師澤去了。

師澤身份特殊,不能隨意離開北陽山,他離開之前,特意去告知了一聲青瑜。

青瑜聽說他要下山,而且是帶著那個小妖女,臉上鐵青,“你是徹底的瘋了?”

師澤有些疑惑的眨眼,不太明白為什麽師兄會說他瘋了,其實他如今還算不錯。順著心意去吻她抱她的時候,哪怕她不高興甚至推拒,讓他心下有點莫名難受。但卻讓他獲取了別樣的滋味。

他想做這些,並不是一日兩日,也並不僅僅只是在朔月發作的那日,平日裏他也會有。將這一切強行壓下來,吃清心丹也好,念清心咒也罷。不但沒有如他所願的心平氣和,反而越演越烈。

再彈壓下去,他只會覺得入骨的難熬,放開之後,順應心中所想,反而讓他格外的舒暢。

何況她也從未有一次說不喜歡,那麽他就不是強人所難。

自然也談不上瘋癲。瘋子是不知道自己做什麽的,他知道自己做什麽。

“我沒有瘋,我做什麽,我都知道。”師澤見著青瑜的臉色越發難看,“師兄不必擔心。”

“我不擔心?”青瑜怒極而笑,“你自從遇上了那個妖女,做的那些事哪件放在以前不是讓人匪夷所思?現在更好,是要帶著人一塊出去,連臉面都徹底不要了。”

青瑜此刻半點都不遮掩自己的怒火,師澤看了他一眼,從袖子裏拿出一只小盒子,取開了是晾幹了的菊花。

花是明枝在紫雲臺自己種的,種的是能入藥的品種,明枝見著放任這些花開放雕落有些可惜,便自己采摘了來,曬幹了用作花茶用。

師澤將幾朵菊花放入茶盞內,註入燒開了的滾水。師澤將茶盞蓋上蓋子,推送到青瑜的手邊。

“這是紫雲臺出產的菊花,種子是從師姐那裏拿來的。可以降火明目。師兄喝一點。”

青瑜的臉色極其難看。手掌都握成了拳頭,指節發白發出哢擦的聲響。

“我該慶幸,我沒有被你給氣死嗎!”青瑜怒道。

“師兄誤會了,我帶她下山,只是為了尋到隱月宗,讓隱月宗宗主給我做點事。”

師澤面上冷靜,他坐在那裏,和青瑜解釋。

青瑜吸了口氣,他想到了什麽,“之前那個藥還是有效?”

這麽一來,師澤前兩次的狼狽和做派全都說得通了。

青瑜的青白交加的臉色稍稍好了一些。

“你怎麽不早說?”

青瑜只覺得心頭的石頭落下來一般,渾身都輕松了。

師澤看青瑜滿臉突然輕松,“只是不想讓師兄擔心而已。”

“你之前說,留著那妖女還有用處,是不是就是這個?”

師澤點了點頭,當初他說那話的時候,一個是為了讓青瑜住手,二個他當時原本也有這個意思。

青瑜見狀,越發放松,“那就好辦了。”

只要師澤不是動情了,生出了別的,他原本不應有的情感。那麽一切就好說。

“所以這次我帶她下山,”師澤道,“特意過來和師兄說一聲。”

“好。”青瑜的臉色已經完全好了起來。他甚至臉上還生了幾分笑意,“既然如此我也放心了。你只要知道裏頭的分寸,那麽去就好了。另外那些魔門……”

青瑜露出幾分不屑,“既然做出這種事,不管如何,該給的教訓是要給。你不要心慈手軟。”

師澤點頭,“我知道。師兄放心。”

他說著,把手邊的茶盒往師澤那裏推了些,“自己自制的茶,可能和師兄以前用的不一樣,不過喝著的確不錯,師兄不妨試一試。”

“好。”青瑜將那盒明枝所制的菊花茶收下,“早去早回,路上小心。”

師澤出來的時候,明枝就站在那裏。

青瑜對她有極大的偏見,無論如何,師澤都不會讓青瑜見到她。

明枝隨手扯了一段草在手裏,左右晃悠。

“好了。”師澤下來的時候,直接帶起她的手。

他喜歡握她的手,這是比親吻和擁抱第二喜歡的事。她的手掌相比較他來說軟的過分。握在手裏只覺得一片溫暖的柔軟。

“說什麽了?”明枝顯然心情不好,她說話之間也有些不客氣,“我等了好久了。”

“只是讓師兄放心,讓他別再針對你罷了。”

明枝聽著笑出來,滿臉的惡意,“你師兄想對我動手,可不是一次兩次,真的能只是說幾句話就行?”

“說他想聽就行了。”

師澤說著,直接帶上她就走。

明枝到了這個時候,是知道師澤是真的打算要找隱月宗,不是和她開玩笑,頓時就氣了,“我可和你說清楚,我只是知道自己怎麽被帶出來,至於是什麽地方,叫什麽名字,我一概不知道。”

“我知道,你就照著她帶你來的路去就是了。”

師澤帶著她順著階梯往下走。

明枝咬唇,“我告訴你,那地方根本一點都不好找,而且布滿了障眼法。”

師澤不為所動,“沒事,這種把戲我見多了,到了那裏,我自然會破解。”

說著,師澤回頭過來,輕輕一笑,“你也別怕,有我在。到時候,我去就行了,不會讓你也牽涉在裏面。”

她的惶恐和害怕,他看的出來。

明枝一楞,滿是意外,師澤看她的眼裏已經有了點笑意。

她一笑,“你嘴上說的好,誰知道呢。”

“說的也是。”師澤直接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。

“走吧。”

師澤對此沒有表現出急切,紅塵醉必須解開,他的傲骨不允許他被操縱。

現在,他想要吻她,那麽就去吻她,想要抱住她,他就抱住她。順著自己的心去做就好。

強行壓制逆反,沒有好處。

更何況他本來就是順應自己心意的主。

因為要追溯來處,所以師澤也沒有禦劍,更沒有使用法器,帶著明枝在天上飛。直接靠著兩條腿走下去。

一路走過來,認識明枝的內門弟子,看見她就跟在衡雲君的不遠處,一時半會的看她的眼神都崇拜了起來。

明枝也不謙虛,直接揚高下巴,一路走來,一路受著。

這一圈下來,過不了多久,她在內門弟子逼格都能提高一大截。

她跟著人下來。

“很高興?”師澤帶她出了護山大陣,回頭看見她揚起下巴。

明枝點頭,“格外高興。”

她說著眼珠子一轉,格外狡黠,那樣子竟然還真的有些像狐貍,

“狐貍。”他看著她。

明枝看了一圈四周,她是完全按著當初她被帶上來的那條路走的,格外偏僻,她靠過去,“那你是什麽?”

她仰首輕聲問。

她嗓音輕輕的,像是羽毛直接掃在了他的心上。

師澤下意識的要退,明枝直接幾步逼上去,她直接貼上去,“我是狐貍,你是什麽?”

“是給狐貍撐腰的老虎,還是……”

師澤突然俯首下來,直接把她還沒說出來的話直接給堵了。

他把她的話堵在嘴裏,然後一個字一個字的吞到肚子裏去。他的吻淺嘗而止,只是蜻蜓點水的貼著。

師澤看她說話,嘴唇開開合合,想要親近她,然後他順著心去做了。

反著來會出事,倒還不如順著心意來的好些。

須臾他離開她的唇,明枝滿臉詭異的望著師澤滿臉的無辜,他似乎不發覺自己做了什麽。

“我不止是老虎。”

師澤說了這話,臉上的笑似乎濃厚了些。

“你個流氓……”

“不敢當,比上你,我可是小巫見大巫,半點都不敢相比。”師澤說著,對她伸手出來,“小心腳下。”

明枝在他的指導下,修為已經在逐漸提高,雖然還沒突破境界,但也絕對不是什麽一下腳下站不穩,還得要人去扶的。

明枝看著面前的手,沒有把手放到他的手裏,直接從一旁走過去。

那個死鬼也不知道是從哪裏選的路,真的是偏僻至極,連師澤都有些意想不到。明枝懶得這麽勞動兩條腿,她直接腳下一踮,當即就躍出去,直接飛出去。

師澤緊跟其後。

“當初的路我不一定記得清楚,”明枝道,“但是如果你進去了,我也要去。”

師澤有些意外,他看著她,“你也要去?”

師澤從她的只字片語裏,知道她在隱月宗裏的日子非常艱難。

“當然要去。”明枝冷笑,“我有賬要和她算。”

她當初是被偷偷摸摸帶出來,隱月宗離北陽山非常遠,她記得路上就有幾天。

明枝停了下來,她左右看了看。山水除非有自己十分強烈的特色,要不然說實在話,一個地方都長得差不多。尤其是郊外,花草樹木沒有任何特別之處的。

“再找下去有點難。”明枝道,“我不太確定走哪個方向。”

“迷路了?”師澤問。

明枝點點頭,“是啊,這四面都長得一個樣。”

“既然如此,找個地方休息一下。”

師澤看了一眼天色。

明枝看他一眼,“你不著急?”

“不急在一時。何況這個時候就算勉強找下去,也容易找錯。”

師澤很有耐心,“再如何,該有耐心的時候,也該有耐心。”

明枝看著,她笑了,“如果你在外面遇上朔日了怎麽辦?”

“朔日?”師澤看她,而後他笑起來,眼裏滿是倨傲,“那些人,他們配我花那麽多時間在他們身上嗎?”

明枝早知道他心高氣傲,見著他眼裏的傲氣,她舔舔尖牙。

見著他這麽驕傲,真是讓她羨慕嫉妒的很。

師澤直接把她拉到法器上,最近的城鎮在幾十公裏之外,直接用法器過去更快捷一點。

很快就落入到城中,明枝見著這個城池相當的繁華,平常的凡人城鎮,就算再繁華,落到她眼裏,也不過是個稍微人多一些的村子罷了,這裏是真正的熱鬧。

他領著她到了最好的客棧,讓上了好的菜肴。

“你不是辟谷很久了麽?”

明枝看著師澤吩咐店小二將一些香辣菜色端上來,而且專門撿著看上去貴的點,她很是意外。

“給你吃的。”師澤言語簡短幹凈。

明枝挑了眉頭,“是嗎,我很滿意。”

到了現在,已經沒有必要再裝乖巧了。

師澤望著她,心裏騰起些許愉悅,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高興,也不知道為什麽會看到她滿意,自己也會歡喜。

他沒有經歷過,也真的什麽都不知道。

但是他知道這樣,他會高興。

師澤已經幾百年都沒有吃過東西,但他看到旁邊幾桌,也會有樣學樣,點了幾樣開胃的小菜。

開胃的小菜都是之前店小二推薦的幾樣涼菜,店小二見著師澤身上的衣著,可殷勤的推薦,而師澤選了幾樣,鹵味拼盤,還有幾樣酸辣泡菜。

他記得明枝就喜歡這些口味重的。師澤特意讓店小二放了一碟加了蔥蒜的辣油。

明枝見著眼睛裏發光,她直接持起筷子,夾了一塊。在辣油裏痛快的轉了一圈,擡頭看到師澤坐在那裏完全沒有半點動筷的意思。

“要不要再嘗嘗?”明枝壞心眼的把手裏的鹵豬耳夾到他面前的碗裏。

“我知道你吃不得辣,但是試試嘛,這個東西第一次吃的話,的確會覺得不太好,但要是習慣了的話,會覺得挺好吃的。”

師澤低頭看著碗裏紅彤彤的豬耳朵片,豬耳鹵的色澤發黃,切的也薄如蟬翼。

他不食葷腥,基本上只喝一些靈露。

這東西對他來說,真的算不上什麽美味。

“不想吃?”明枝在那裏等了下,也沒見著師澤有半點動筷的意思,“那算了。”

說著,她就要把他面前碗裏的那塊豬耳朵給夾過來。

“不必。”

師澤持起筷子,他多年沒吃東西,到了現在,筷子都捏的很不熟練,他夾起碗裏的東西,略有遲疑,而後直接送到嘴裏。

嗆人的辛辣讓他一下咳嗽起來。

明枝見著師澤放下筷子,側首到一邊咳嗽。

明枝把準備好的水遞給他。

這些東西都是照著她的喜好點的,那股辛辣他還是接受不了。

師澤咳嗽了好幾下,他接過明枝準備好的冰水,整杯水下喉,才稍稍感覺好些。

明枝看著師澤白皙的臉上都浮現出淺淡的紅暈,他臉色平常都是雪白的,如雪一樣的顏色,現在多了幾分紅暈,呈現得他多了幾分人味,又添了幾分艷色。

“還好吧?”明枝問。

“沒事。”師澤輕輕擦拭過嘴唇。

他擡頭看到她坐到了自己身邊,“你不是餓了麽?去吃吧,我自己過會就好了。”

說著他捂住胸口,又咳嗽了兩聲。

師澤原本就不是男子的壯碩體格,他眉尖微蹙,坐在那裏,還真有那麽一點扶風弱柳的意思。

明枝欣賞了一把,她坐下來,見著旁邊有人大驚失色,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。

那些人見著明枝看過來,立刻起身消失在原地。

“是修士。”明枝手裏的筷子指了指那幾個修士消失的地方。

“是不是有人監視你啊。”

師澤沒有朝明枝點的方向看一眼,“都是一些無關輕重的人,不用管他們,你吃你的。”

說著,菜都已經上全了。

明枝低頭吃飯,師澤聞著那股濃烈的辣椒氣味,還是有些受不住。

明枝吃到一半,突然放下碗筷看向外面,只見著外面傳來呼喝的聲響,街上原本來來往往的人被人粗魯的直接推到一邊,讓出一條道來。

而那條道直接開到了客棧裏。

一個長相普通,塞到人群裏也認不出來的中年人從外面進來,直接沖著師澤這一桌過來。

明枝見著那中年人一路小跑到自己坐的這桌,對著師澤拜下,“見過衡雲君!”

中年人和拜祖宗似得,兩只手都交疊一起越過頭頂,腰彎了個對折。

明枝看著這個大禮,牙都開始泛酸。

“有人來見你。”明枝咬著筷子含糊不清。

“食不言寢不語,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。”師澤道。

說著他讓小二上了一道湯。

“這些東西我知道你喜歡,但是吃多了,對你身體也沒有太多的好處。”

師澤說著親自給她舀了一碗湯,“喝吧。”

明枝望著面前的湯,她斜睨了一眼剛才進來的中年人。

中年人從入門到現在,一直保持著手舉過頭頂的難受姿勢,腰折在那裏,根本沒起來過。

“可是……”明枝眼珠子往那中年人身上一轉,示意桌子旁邊還有個人在拜他。

師澤絲紋不動,完全沒有半點看一眼的樣子。

“沒什麽可是,現在什麽也沒你吃飯重要。”師澤說著,把湯碗直接放到她的面前,“喝了。”

明枝這下看到那個原本保持五體投地姿勢的中年人,面朝大地的腦袋,一下提起來了,目瞪口呆的望著這兩個人。

“你要是來毀我清凈的,那麽現在就立刻滾出去。”

師澤依然是坐在那裏,不動如山。可說話的口吻,已經透出了幾分不耐。如同刺骨寒風,讓人瑟瑟發抖。

中年人原本想說話,張張嘴在師澤的威壓下發不出一個音節。他走到外面等著,結果前腳邁出去,後腳不小心踢在門檻上,整個人都跌了出去,引起門外的一陣慌亂。師澤對於門外的慌亂一點興趣都沒有。

“我對你有那麽重要?”明枝看到外面一陣驚呼雞飛狗跳,心滿意足的回頭過來。

她的問話暗含調笑,又有些不懷好意。

師澤聽到她這話,擡頭看她,她坐在那裏,雙目笑盈盈的,只是依然能察覺到她嘴角的惡意。

她那樣子,不是在問話,而是在故意刁難,想要看他的笑話。

“……是,至少眼下,是的。”

師澤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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